【普洪】紧急迫降
※看萨利机长看出来的脑洞，写了好久，BUG多得像马蜂窝。
※推荐一下徐帆姐贵出演的同名电影，取材自上海虹桥的一次炒鸡惊悚的真实迫降。
※然而我还没看起来OTZ。
天知道那扇该死的舷窗是怎么被掀飞的，暴风把机长卷了出去，所幸领带卡住了窗框，人挂在驾驶舱外面好几分钟。对流层的暴雨像马蜂群一样往驾驶舱里冲，几乎要把伊丽莎白的身体打穿几个洞。
她费尽力气硬是把冻僵的机长拖回室内，还拉回了差点没救的舷窗，勉强把它卡死在窗框上，随后立刻将驾驶舱的氧气调整回正常值。来不及思考就坐进主驾，一把握住操纵杆把机头抬升起来。
客舱里的乘客因为突如其来的俯冲发出惊恐的喊叫，伊丽莎白这才想起她并不会开大型客机，她只是个乘务组长。
于是她开始迅速回想平日微瑕时机长所教授的一点知识，向耳机另一边呼喊自己的航班号，报告目前的各种状况。
机身遭到雷击，单边动力停转，自动驾驶半失灵，夜间暴雨……还有比这更糟的吗？
她相互交叠起双手，使劲握着操纵杆，狠狠咬牙让脸部尽量少一些颤抖，调度员机械的声音提示她；很快会有人为他们进行最大程度的迫降指引，并请她冷静。当然这并不能使她已经煞白的脸红润起来。
飞机在目前只处于一个相对平稳的飞行状态，燃油余量勉强还算充足，必须在耗尽之前迅速腾出一条足以进行滑翔的直线道，此时此刻并不能完全依赖自动驾驶的降落指令。银发红瞳的地面总指挥给了自家弟弟一个眼神，从调度员手里一把扯过耳机和话筒。
“MAH1225，这里是地面，雷达已识别，市内所有航班已停止安排起降， 请保持目前高度，打开辅助动力——”
“哪儿是辅助动力？！”
基尔伯特的心脏瞬间停跳四拍。
“男人婆？！”
“日！你为什么在那架飞机上？”
“我是乘务长！别废话让我下去！”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声音搞得烦躁无比，基尔伯特狠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驾驶室里的伊丽莎白则焦虑地狠踹了一下腿。
“男人婆你别喊，听着！只有一边动力也能停车，把辅助动力打开！起落架往下数第五排！”
“你喊的声音比我还大！”
周围的调度员看着基尔伯特急躁的表情，脸色慌了又慌。
这个模样有些特殊的总指挥，脑子里似乎什么紧急应对方案都有，比这还严重的事故调度，他早就不知道指挥过多少次了，好像什么问题解决起来都游刃有余，只是这次，前所未有的紧皱眉心额头冒汗咬牙切齿外加一双红瞳要冒火一样地瞪着雷达屏，让人不禁跟着心里发紧。
冷静点，帅得像小鸟一样的基尔伯特！你一慌他们也会跟着六神无主！镇定！快想想办法！等男人婆下来再被平底锅敲死也不迟！——地面总指挥迅速催眠了自己两遍，又掐了一把眉心。
“West已经去调整跑道了，几分钟内就好！本大爷负责指挥你降落，你镇静下来听指令！”
伊丽莎白腾出一只手，抽搐着拧开辅助动力开关，暗想现在不是骂他的时候。可飞机明明距离地面不过千米之高，连航站楼和塔台的构造都依稀能见——
“能让我下去了吗？！”
“哪有那么快！2点钟方向右转100！盘旋等待！”
“混蛋基尔伯特！你不知道绕一圈要两万多美金油钱吗？！”
“你给本大爷绕个10万美金先！”
说完两人都想立刻抽自己一耳光。妈的！说好的镇静呢？
调度室里出现一丝小小的骚动，几个工服规格明显不同的人陆续走进来，调度员纷纷起身，基尔伯特一眼看过去，全是熟悉的面孔。
市长、地面指挥协调部长、空军地勤部队代表、机场代表……加上他这个地面总指挥，事态真是够严重了。
他匆匆向来者抬眼示意，对方只回点了一下头，其中的一个人走到他身边，伸手指了一下跑道调度系统。
“指挥，他们不能在泰格尔机场降落。”
没等基尔伯特张开嘴巴骂，路德维希的紧急联络灯骤然亮起，他条件反射得把信号切过来。自家弟弟的声音听上去足够冷静，也足够让他暴跳如雷。
“哥哥，跑道长度不够。刚刚下了冰雹，摩擦系数过大，如果直接滑翔会冲出去撞上塔台的。”
“那就给他们再调一条！”
“来不及，起码要半个小时。”
银白色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怎么办？燃油余量最多再撑半个小时，就算自动驾驶能恢复，总动力迟早也得死机，近在眼下的跑道空着却不能用，雨势一点也不见小，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老天爷你就不能让她平平安安地回到地面上吗？！
基尔伯特重重锤了一下工作台面，巨大的声响吓得身边的小调度员抖似筛糠，跑到机场代表身边去了。
只能先把不敬上帝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握紧拳头用指甲刺了一下手心让自己别再情绪用事，用最快的语速要求路德维希待命，立刻又把信号切回伊丽莎白那里。
“伊莎，听得到吗？”
“我在，现在怎么办？”
对方听上去也镇静多了，上帝保佑，她别尖叫出来。
“听着，你们不能在泰格尔降落，跑道不能用，本大爷会尽快想办法的。你保持现在的参数不变继续盘旋等待。”
另一边顿时安静下来，呲呲的电磁干扰这时比尖叫声恐怖多了。
客舱里的惶恐声和置疑声越来越高，有人受不住地用不知名的语言大喊大叫，哪怕听不懂，那穿透数层隔板的唾骂感也足够让人烦闷。训练有素的同事们开始按照规定安抚乘客情绪，两个领班分别挡住驾驶室外的两层门，这一班人马职业素质极其高超，只是——
“伊莎？”
“基尔，我怕……”
一个操纵杆和一幅精密的电子系统，决定机上一百多人的生死，乘务组别无选择，伊丽莎白别无选择。她已经足够奋力去听清每一个指令，用全部精力做着神经反射一般的动作，希冀基尔伯特能快点教她降落，得到的却是他们回不到地面的消息。
她到底该怎么办，他们会死吗？
“那么多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带他们回家，我害怕，我的胃开始痉挛了，手也不受控制，身体抖得厉害。基尔，我办不到……”
他捕捉到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微微上扬的声调，到后来再也掩饰不住啜泣。
伊丽莎白面对的是什么，基尔伯特再清楚不过，同样的情况他面对过不知道多少次，然而没有哪次能如此让他揪心。
“冷静下来，没事的，照本大爷的话做就能安全降落。”
“求你别说的那么轻松，我没有那么坚强，我只是个乘务员，不是你的训练生！”
“本大爷从没觉得你轻松过，我承担过上万条命的安全，比谁都清楚有多难受！”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伊丽莎白秀丽的脸此时毫无血色，白地像张纸，翡碧色的眼睛湿润地让人心疼，鼻腔努力抽动呼吸，喉咙使劲压着嗓音。等他的下一个指令，而他只能深深叹一口气，用人与人之间最细软的关联进行安抚。
“伊丽莎白，你相信本大爷吗？”
那是多么柔软又脆弱的东西。
还能做什么呢？在地图和雷达上疯狂寻找合适的降落点，不顾同事和领导的置疑，和路德维希像吵架一样计算每一处的数据，军用机场，沿河码头，高速公路，甚至连河面迫降都吵了一遍，通通被各种条件否决。
所以当基尔伯特像救命稻草一样掷出最后的选择，以微微颤抖的语气请求高层们批准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总指挥已经疯了。
“合理但过于冒险，勃兰登堡还未完工，无法保证滑翔中的平稳度，万一起落架脱落。”
“这个天气就算爆胎也不会着火，自动驾驶系统的降落指令已经被输入了。”
“贝什米特，我相信你的判断，可是目标距离最近的降落点也有最少5分钟的飞行时间。”
“时间足够，的确需要一些非常规调整，驾驶员略懂皮毛，素质可以保证， 本大爷担保她不会因为情绪胡乱操纵。”
“指挥——”
“借助短时风力就可以逆推停车，方向没问题！这是唯一的选择！请您相信我！”
“我先为我的态度向您道歉，恕我不和您讨论理论上的可行性。那架飞机上有一百多位不同籍贯的乘客，一位急需救治的优秀飞行员，一班无人指引的乘务组，还有我太过重要的人！她正在背负这些生命责任！而她本不该承担！我的职责是必须保证他们无一伤亡地回在地面上！我以我父亲的名字，我的姓氏，我的整个职业生涯，向您请求！启用勃兰登堡威利·布兰特国际机场全部调度系统！务必准许MAH1225紧急迫降！”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经验丰富老练得与年纪严重不符，从不将高层的繁缛放在眼里，每次都能出色漂亮地完成任务——一个空中管理指挥中心总指挥，像个毫无经验的实习生一样，为一架即将迫降的外国航班抛出了自己的全部筹码。
后来周围人是什么反应，基尔伯特不记得了，好像根据自己的指令开始做下一步的判断准备，也好像是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他背靠着工作台，一只手撑住台面，让身子不至于因为脱力跌下去，另一只手拿着话筒抵在额头上，冰凉的皮肤触到一片汗湿，手掌阴影下的红色瞳孔映着雷达上蓝蓝绿绿的点圈线，隐隐作痛。
路德维希的声音再次从联络器里响起来：
“哥哥……雨快停了。”
“WEST！ 10分钟内转移到舍纳菲尔德！所有系统调度权转给总控中心，所有跑道全部待命，把灯打开，航站楼和副楼塔台的也全都打开！通知各单位做好迫降准备！还有——”
“.........是！”
一瞬间的灵光乍现，让基尔伯特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出的主意，但现在没时间顾及，伊丽莎白还在等着他。
“伊莎，现在右转，3点钟，沿着施普雷河向西南走。”
“什么？”
“保持现在的高度向西南前进，看到米格尔湖就再右转一次，沿着179国道慢慢下调降速，10分钟内准备降落。”
“别开玩笑了，你的国道根本就是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到。”
“你会看到它的，WEST已经去点亮它了！”
“你在说什么？”
“你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基尔！”
“别害怕，伊莎，别怕，你没问题。”
对不对？
“基尔伯特，你相信我吗？”
“本大爷自始至终，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那是多么有力而坚固的东西。
暴雨在几经怒号后恰到好处地停止了席卷，数百辆的警车和消防车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窜出来，大大小小的标识灯形成无数道光，纷纷涌进机身下方的高速公路里，城市中的星罗棋布很快汇聚成一条红蓝色的星河，比银河还要亮，亮数百倍。
伊丽莎白的心脏被那些红红蓝蓝的光稳定下来，这就是基尔伯特用全部筹码为她赌出来的引航之路，是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之下的一抹灵光乍现。
回头迅速看了一眼已经下降到百位数的油量表，伊丽莎白努力将身体摆正，再次握紧操纵杆，宁心定气目视前方，开口报告的声音多少还有些紧张，但已经足够沉稳有力，耳机里回给她的也同样令人心安。
“这里是MAH1225，目前高度700英尺，速度200节，请求降落指示。”
“MAH1225，这里是地面，雷达已识别，准备在勃兰登堡机场降落，拟定跑道29，报告数据。”
“高度500英尺，速度140节，方向正南。”
“向3点钟方向右转100，副翼调整至5，准许在29跑道降落，指示灯已为你打开，第三测灯为瞄准点，中线与仪表对齐，报告数据。”
“高度100英尺，速度60节，仪表已对准跑道。”
目标越来越清晰，翡碧色的眼睛在一片流光中捕捉到了最准确的那个，不可思议的勇气与兴奋从神经末梢传遍周身，伊丽莎白像猎鹰即将擒获野兔前张开利爪一般，按下了广播通知键。
“各位乘客，本机将进行紧急降落，请系好安全带，遵照乘务人员的指示行动。”
“请将笔、发夹与眼镜等饰物取下，将高跟鞋放在座位上的袋子里......"
“身体前弯，将头放在两腿之间，保持前伏姿势......”
精明的同事迅速领会到伊丽莎白的示意，拿过隔板后的话筒开始舱内广播，乘务组随即进入客舱指引乘客进行迫降安全指导——而驾驶室内的伊丽莎白只听得到耳机中有条不紊的指令声。
“关闭辅助动力，收起副翼，机头向上2度，保持10节降速，开前起落架，这不是俯冲，别太快了。 “
“前起落架已开启，副翼归位，自动驾驶保持单数递减降速中，我们即将降落，继续指示。”
“目前地面风速13，开后起落架，打开喷射辅助和全部机身指示灯。”
“后起落架已开启，喷射辅助完毕，指示灯已开启。”
“左舵踩满——”
基尔伯特的手不自觉地握住兜里那枚黑色铁十字，指尖因为用力而失了血色，顾不得它的棱角是不是割破了掌心。抬起拳头放在左胸口里那个不停狂跳的器官位置上。一种颇为复杂的紧迫情绪充斥着心脏，边边角角都开始躁动，以成倍的速度加快脉搏的跳动频率。口腔神经因为紧咬过度已经张不开嘴，耳膜里的声音越来越响，分不清那究竟是血液在飚速流动还是飞机的涡轮轰鸣。
载着一百多条生命重量的巨大铁鸟从雨后的雾气中滑进视线，不知因为什么后起落架开启地有些迟缓，机身在触及到地面时还是重重地颠簸了一下。基尔伯特大吼一声糟糕，目睹着客机以数百米每秒的速度冲进跑道。水花顿时飞溅起数米高，遮挡住了机身下方最重要的机体。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大脑不受控制地疯狂祈祷。
让她回来！
被机械略微更改过的女声从耳机中传来——
“MAH1225，请求停车。”
紧绷到快断掉的神经陡然放松，手臂一下子撑不住身体，基尔伯特整个人摔进了工位椅，差一点昏过去。
第三次猛掐了一把眉心，用尽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虚脱，喃出最后的指令。
“MAH1225，准许停车，欢迎回来……”
减速伞和勾索如期而至。
调度室里的每个人都挥动手臂高呼起来，文件甩得满天飞，打翻杯子撒了满身的咖啡也没人在乎，跳起来和身边的每一个人握手拥抱，就好像大难不死的人是他们自己。高层们互相对视一眼，拎起外套直奔出口。
半成品的机场周围遍布着闪烁的警灯，早已待命的消防车一路跟进，向跑道和飞机上紧急喷洒泡沫，有条不紊地开展各种抢险，救护车辆紧跟其后，市长和机场指挥中心的地勤人员迅速赶过去等待接应，往日里令人心烦意乱的各种鸣笛现在听着安心无比。
几个舱门被迅速拆卸掉，穿着夜光服的救援队疏导乘客离开机舱，不同编制的医护队为他们披上毛毯和氧气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展现着劫后余生的各种表情，祈祷声和拨电话声此起彼伏，好事的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报道时机。
在那些混乱的镜头中，基尔伯特看到了一抹红色，出现在他太过熟悉的栗色长发上，旁边的翡碧色眸子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唇角的弧度让他自己的面部也跟着翘了翘，微微张嘴。
他大概不记得自己说那句话时的语气有多么柔软：
“欢迎回来，伊莎。”
——FIN———
注释：所有的航空术语都是我在瞎扯淡，欢迎懂行者拍砖科普，如有正确纯属巧合。
【MAH1225】MAH是匈牙利航空的国际航班抬头，1225是洪姐另一个生日，并没有这个航班，这家公司也在2012年宣布破产了，航线大部分被匈牙利威兹航空公司取而代之，另外从匈牙利飞柏林大多是汉莎航空，柏林航空或者瑞奥家的航班OTZ
空姐姐的衣服还蛮好看的：
【主驾】按理说如果机长不能驾驶，副驾和备驾都是完全可以顶替主驾的，这里纯粹为了让伊莎上岗啦别在意XD
【你给我绕个10万美金先】经典空管老笑话
【第三测灯为瞄准点】国内一个机场随便扒来的瞄准点，别打我
【勃兰登堡威利·布兰特国际机场】简称勃兰登堡机场，在柏林舍纳菲尔德机场的基础上往南扩建的一个，建了8年还没建好的烂尾机场，原因两个字：没钱（……）好像最近又提上日程了，计划规模比原来大出好多，建好之后据说可以直接取代柏林及周边一切民用机场，路德你的胃还好么……
2011年时的样子：坐标：52°22′00″N 13°30′12″E
【10分钟】谷歌了下，从泰格尔机场到舍纳菲尔德开车至少需要26分钟，狂飙一下外加在车上提前下指令说不定没问题？
【不能在泰格尔机场降落】飞机迫降重点在于降落，而不是“在机场”降落，虽然民用机场是最佳选择，但根据情况还是会选择最保守的方案。这里纯粹我瞎掰，只要条件没那么极端，狗都会选择先去舍纳菲尔德啊！
【这不是俯冲】很容易出现的常识性错误，如果不是地理原因，客机降落时一般不会出现机头故意下调的情况，俯冲降落极有可能造成前起落架脱落，导致安全事故。
【飞机的涡轮轰鸣】随随便便就把人家的地面总控挪到舍纳菲尔德让普爷看伊莎降落去了，我是不是很傻叉？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