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毛线衣聊天还比较有趣

王冠(7)

※纳尼亚传奇paro

※主普洪,副独伊,亲子分,米英,可能有其他CP,露子再次恶人役,最后会挂掉!注意!

※文笔很烂,OOC有,保证HE,尽量不虐!有可能是坑。

※以上OK嘛?

※以下开始







本章极OOC注意!

BGM:Father Christmas / The White Witch




天亮了,他们在阳光下飞驶着。他们还在继续赶路,雪地上不断的嗖嗖声,驯鹿挽具的嘎吱声,响铃和圣诞精灵的歌声交织起来十分悦耳。

“我终于来了~”他唱着,“他把我赶走多年了,但我终于回来了。纳尼亚在行动,巫师的魔法在减弱~” 

“你不怕白巫师的爪牙吗?”基尔伯特问道。

“我真希望它们的叫声能比牙齿更恐怖一点,呸!谁怕他们呀!”圣诞精灵解气地说。

“您不必太担心罗维诺和安东尼奥,罗维诺是仙鹿头领的长孙,不会因此失去生命的。安东尼奥被做成石头雕像总比被杀要好上太多,至少不会因为时间而腐化掉,若您能获得胜利,他们就会复生。”

 

块块绿地随时随刻都在变大,块块雪地都在缩小。随时随刻都有更多的树木脱下雪袍。不久,你无论朝哪儿看,白色都不见了,只见深绿的冷杉树,光秃秃的橡树那黑色多刺的树枝,以及山毛榉和榆树。接着薄雾由白色转为金色,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道道美妙的阳光射向森林的地面,从当头的树梢之间可以看到一片蓝天。

不久发生了更奇妙的事情。他们突然绕过一个拐角,来到一片浅绿色的矮树林中的空地,你可以看见空地上四面八方都开满了黄色的小花——白苣菜。树叶的窸窣更响了。不一会儿他们果真穿过了一条小径。路边长出了郁金香。

驾车人一拉缰绳,喝停了驯鹿车。

“现在不远了!”

 

提诺说着跳下车,将伊丽莎白与基尔伯特迎下来,又带领他们穿过一小段松软的青苔,他们疲惫的双脚踩在上面倒觉得很舒服。那地方只稀稀拉拉长了几棵高大的树,基尔伯特抱怨着什么时候能歇会儿,但突然间,他们已经站在了山顶上,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这会儿山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变得越来越蓝,不时还有几片白云匆匆掠过。宽阔的林间空地上开着朵朵樱草花。一阵微风吹过,摇曳的树枝上露珠纷纷洒落,拂来清凉、美妙的香味。树木都开始活过来了。落叶松和白桦树披上了绿装,金莲花金光灿灿。不久山毛榉就长出了娇嫩、透明的叶子。一只雀从树下飞过,光线也变成绿色的了。蜜蜂嗡嗡叫着穿过他们走的那条小径。

他们踩在一片平稳的石头上,在那儿可以俯瞰森林,除了正前方,目光所及都是绵延不绝的绿色山峦与森林。中间一条绸带似的东西闪闪发亮,还在晃动。

 

山顶这块空地的正中就是石桌。那是一块很大的灰色石板,下面撑着四块笔直的石头。石桌看上去年代悠久,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线条和符号,可能是一种无名语言的字母吧。看着这些符号.一种好奇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他们看到的第二件东西是空地一边搭起的一个帐篷,那是一个奇妙的帐篷——尤其是这会儿朝阳的光辉正照在帐篷上——帐篷面看上去像杏黄缎子,深红的绳索,象牙色的帐篷桩;帐篷的支柱上,高高挂着一面绣着腾跃的红色狮子的旗子,正迎风飘扬,这阵从远处海面吹来的微风也轻拂着他们的脸。他们正看着这帐篷,只听见脚底传来一阵缥缈音乐,便不由向那边转过身去,这才看见了他们特地来看的东西。

 

成千上万的,和那顶小篷同样颜色的帐篷在右侧的山脊上如地毯般层峦铺着,顶部插着很多旗杆,飘着红色与金色狮子的窄旗。持剑的半人马和长着鹿角的棕肤女人穿梭其中,独脚的小矮人蹦跶着,忙忙碌碌地搬动木柴与铸铁料,足有三个人宽的独眼巨人扛着树干粗的狼牙棒,狮鹫站在最高的一处帐篷上俯瞰着营地,白金色的独角兽群在那周围互相打理毛发。

你或许在中世纪的故事书中见过这些神奇,美妙,凶猛或温柔的,令人向往的生物,听过他们的传说,现在他们都在你的视野之内,他们说将尊你为王,你将为他们身先士卒。

 “不可思议,对吧?”

同时出声,鲜红色对上翡碧色,彼此的轮廓都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你相信上帝的选择吗,基尔伯特?”伊丽莎白幽幽开口。“如果这是上帝为我们安排的命运,你认为我们是该遵从他的旨意,还是自己去挣命?”

基尔伯特看着她,微风捧起她的栗色发丝,在阳光下一会儿金色一会儿棕色,就像一条巧克力做的波浪,伸手过去触碰,似乎还有香味散发出来,对方没有躲开他的手。

“本大爷全副身心效忠我主。”他说道,尽管他看上去不像个正统的天主教徒。“上帝只为我们指引道路,并不会替我们做出抉择。”

 

良久,他们之间的一个人说,

“也许我们应该兵戎相见。” 

“决斗之前先互通门面。”另一个人说 

此时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就像看着镜中的自己。

 

身手矫健堪比战士,以精准的持剑姿态击退宪兵队和野狼群,气度不凡的匈牙利姑娘。她将栗色的发丝别到耳后,向后退小半步合拢脚跟,身形笔直有力,神情坚定地注视过来,像一对附着在军礼服上骤骤生辉的勋章,附送一个飒极的敬礼。

“伊丽莎白·海德薇莉,来自布达佩斯,骑士长,皇家青卫队队长,以前的。”

擅长精湛搏击术,看似散漫蛮横,却有着极高自尊与原则,在背部纹上家庭与祖国徽章的日耳曼裔青年也站直了身子,用最标准的德语向她报告: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来自柏林,间谍,用你们的话说,德国鬼子。”

上帝的骰子就这么掷了出来。

 

圣诞精灵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奇异的和谐。

提诺费力地把那个巨大的袋子拖在身后,花色的小狗兴奋地在他身边打转 转,抬起前爪扑向他的腿。提诺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向伊丽莎白与基尔伯特招了招手。

“圣诞节,圣诞节嘛,必须要有礼物的!两位陛下,请过来,请您站这儿,国王陛下,这边。”

伊丽莎白和基尔伯特分别站在提诺的两侧,看着他在大袋子里翻找。

“首先说清楚,我的王,我献予您们的是工具,不是玩具,用上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许就快到了,请好好带着。” 

 

提诺缓缓地用双手捧出一把剑和一面盾,站定在基尔伯特面前,抬起双手,庄重地将它敬奉给他。

盾是银色的,当中有一只戴着王冠的红色狮鹫,仿佛基尔伯特背上的那只具象化一般,长喙大张,目光锐利,巨大的翼展覆盖盾面,其他的地方刻着像是希伯来字母一样的铭文。基尔伯特接过它们,把盾套在小臂上,一手握着剑柄,将长剑缓缓带出皮鞘。

那是一把绝世精美的剑,锋刃上的光有阳光与月光结合起来的色调,带着冷酷的锋利与耀眼的光辉,明亮清澈地映出持剑者的脸,剑柄不知是用什么金属铸的,坚实轻便,底部的剑首裹着一层鲜亮的金色,镶嵌着与他瞳孔一样颜色的宝石。

基尔伯特拿着它上下打量一番又甸了甸,剑的尺寸和重量对他正合适。这让他觉得浑身开始因为某种激动的情绪颤抖起来,红眼睛里泛起一些可以称之为可靠和兴奋的光彩,这种感觉只有在你心情庄严而宁静时才会有。

 “长唳之鹰,”提诺严肃地说:“永远别忘记擦干净兵刃,您的剑锋指向即为纳尼亚的敌人,您的意愿即为圣旨,只有您的甲胄可以保卫胜利,只有您的剑可以斩断石桌,割掉白巫师的头!”

 

然后他继续从袋里掏出几样东西,送给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陛下,纳尼亚的女王,这是给您的。”圣诞精灵递给她一只纯白的象牙号角和一只小瓶子,看上去好像是玻璃的(不过事后人们说那瓶子是金刚石做的)和一把小匕首,瓶里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像石榴汁。

“这号角是您号令众军的武器,只要您吹响它,无论您在何处,纳尼亚都将竭力保护您。“他郑重地接着说,“在这个瓶子里,有一种妙药,是用长在太阳山上的一种火花的汁提炼的。如果您或是哪位尊贵的朋友受了伤,洒上几滴就能治好。这把匕首是给您在紧急时自卫用的,尽管我们不希望您的裙摆被战争污浊。” 

“怎么?”伊莉莎白说,“我想——我不知道——不过我认为我足够勇敢,不会辜负我的骑士长爵位。” 她说着看了看基尔伯特手里的长剑,似乎有点羡慕。

“您是我们的女王,而非战神,”他说,“非到万不得已,您的御驾亲征将是纳尼亚最后的希望,现在——”说到这儿他突然看上去不那么严肃了。

“我该出发了,还有另外一些东西是给您们的。”他又拿出一个包袱,把它交给伊丽莎白,“愿您美丽常驻。”

伊丽莎白打开包袱的一角,里面是几件叠得非常整齐的衣服。

 

提诺将大袋子扔回后面,花色的小狗跟着他一起跳回驾驶座。

“你要离开吗?”

“和您在一起一种快乐,更是一种荣誉,我的女王。但时间是短暂的,我必须在此期间为您召集更多的部队。”

“难道你见过阿斯兰了?”

“不算真正的见面,但是他确实在我面前出现了,我无法向您形容那是什么样的奇妙,就像一切预言与传言中的一样。您会非常愿意和他一起战胜白巫师的。”

基尔伯特闻言转过身来,语气有些奇怪。

“我们并不打算要战胜什么巫师。”

“但您一定能,国王陛下,那则预言让我们并肩作战。否则我们打不了仗,我们不能没有您。”

基尔伯特把剑收回剑鞘,向提诺点了点头。

“还是无比感谢你的帮助。”伊丽莎白紧握着刚刚获得的法宝,感激地看着驯鹿车上的人。

圣诞精灵向她点了点头,叫道:“圣诞快乐!真命国王万岁!”说着一扬鞭子,他们还没看清他已经动身驾着驯鹿雪橇走得没影了。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棵樱花树已经盛开。

 

路德维希在这段时间里过得相当艰难,他原以为伊万会用什么恐怖的手法折磨他,就像他对待费里西安诺一样,谁知道他只是把他关在又冷又黑的一间房间里。房间没有门窗,也没有铜锁和铁链拴住他,只有一个砖头大小的通风口,蓝盈盈的月光照射进来,让人可以看到这里距离地面已有数米之高,阴冷的风夹着雪片刮得整个屋子都很冷。房间四壁似乎布满了一层奇异的物质,只要他上前去抚触,那东西就会刺痛他的手。这大概是用来防止囚犯有非分之想的魔法,路德维希想。

最后当他鼓起勇气说,“请让我再见一次费里,你、你说——”伊万先是一凛,“闭嘴!”后来好像又改变了主意,紫色的眼眸和温婉的唇角很快变得柔和,让人觉得他更可怕了。“让俘虏饿昏在路上总是不行的,对不对?”说着他拍了拍手,把路德维希囚禁到塔里的那个长发女人又出现了。

“给我们的小王子拿点吃的来,要有温度,娜塔莉亚~”

女人匕首一样的眼睛鄙夷地扫了一眼路德维希,走开了。不一会儿就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是一只铁碗,里面盛了点汤,还有一只铁盘子,上面放了一大块干面包。她把东西放在路德维希旁边的地板上,似乎还咧嘴笑了一下,那副神情说不出来地诡异。

“殿下请用膳,哈!”

路德维希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料娜塔莉亚突然向他扑过来,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吸他的血,他只好尽最大的努力镇定道歉,拿起那块面包来一点一点吃着,可是面包实在太干,令人无法下咽,他只好端起铁腕喝了一口汤,味道辣地差点让他吐出来。

“在你再吃到面包之前,有这个吃你就该高兴了。”娜塔莉亚说。路德维希只好继续小口食用不可口的食物,铁质的餐具很快就会侵染空气的温度,以至食物也会变得冰冷,在那之前,这或许是自己唯一能摄入的一点能量了。

 

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模样古怪的小矮人,向伊万通报雪橇已经准备好了。白巫师站了起来,不等路德维希吃完东西,就命令他和他一起走。他们走出城堡大门,院子里又开始下起茫茫大雪,伊万对此视若无物,径直坐上高大的雪橇,伸出手来文质彬彬的邀请路德维希坐到他的身边。临出发前招呼出了冬妮娅,那匹被他称作“姐姐”的雪白的母狼,就像一条大狗一样跳到雪橇旁边。

“你带上跑的最快的兄弟们,马上到西面去。”白巫师的嗓音有一种蛊惑性的甜,说出来的话也越发可惧,“你们在那儿不管找到什么,统统都杀掉。如果他们已经走了,那就全速赶到石桌去,但别给人看见。你们躲在那儿等着我。我得向西走好多英里,才找得到一个能驾雪橇过河的地方。你可以趁那些人没到达石桌前先赶上他们。要是找到了他们,你总知道该怎么干。”

“遵命,我的陛下。”母狼回道,说着立刻飞奔到黑暗的雪地里,就像骏马腾空那么快。转眼工夫就有一群狼跟上了她,一起奔向堤坝的方向。


同时刻,那个模样古怪的小矮人厉声喝着驯鹿拉动雪橇,载着伊万和路德维希出了拱门,一路向黑暗的冰天雪地里驶去。这可真是一次可怕的旅程,因为路德维希没有大衣。他们走了还不到一刻钟,面前就积满了雪。

他不再掸雪花了,因为尽管他掸得快,刚掸掉就又积起一堆来,而且他很累。不一会儿他的衬衫就湿透了,只好蜷缩着让自己保持一点温度,手臂圈住膝盖和小腿,裸露的皮肤都冻得通红,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不已,看上去真是非常的惨。

他的意识在逐渐模糊,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和亲人,伊丽莎白小姐和费里西安诺,温暖的壁炉和毯子,烧得通红的炭火,放了鲜奶的热茶……他努力憋住后悔的心情,当初如果自己没有因为好奇进入这个神奇的地域,没有遇到费里西安诺,这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重要的是,费里西安诺不会被锯掉那双可爱的角。


他回想起在冰城堡大厅里看到的痛心画面,油然而生的悲痛和怒气提醒他继续保持清醒和克制。路德维希默默在心里向上帝许愿,愿意放弃一切以换回费里西安诺的完好和平安,他想要立刻就去找他的哥哥!如今惟一能安慰他自己的办法就是尽量相信这整个事件是场梦,他随时会醒过来。他们就这么走啊走啊,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似乎真成为一场梦了。

 

这一路上花的时间似乎长得很,哪怕我再写上多少页也写不完。不过我们跳过这一段,先说说这时雪停了,天亮了,他们在阳光下飞驶着。他们还在继续赶路,除了雪地上不断的嗖嗖声,驯鹿挽具的嘎吱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在路德维希以为自己已经昏过去的时候,白巫师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来:“我们来看看这儿有什么?停下!”他们这才停下了。 

离雪橇不远的一棵树下坐着快快乐乐的一伙:松鼠夫妇和孩子,还有两个森林神,一个小矮人.一只老雄狐,全都围着桌子坐在矮凳上。路德维希看不清他们在吃什么,不过味道闻起来很香,而且似乎还用了冬青做装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葡萄干布丁之类的东西。

雪橇停下时,那只狐狸,显然是在场年纪最老的,刚刚站起身来,右爪举起一只杯子,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等这一伙看到雪橇停下,是谁站在上头时,大家脸上的欢乐神情就全部消失了。松鼠爸爸的叉子举到嘴边,半途就停下不吃了,还有一个森林神嘴里含着叉子就停下了,松鼠娃娃都吓得吱吱叫。 

 

“打扰你们用餐了,请问这是什么意思?”白巫师笑着问道。没人回答。 

“说呀,各位,”他又说,“难道你们想要我的小矮人用鞭子叫你们开口吗?你们大吃大喝,铺张浪费,是什么意思?” 

“你别见怪,陛下,”狐理哆哆嗦嗦地说,“这些都是赠送给我们的。请恕我冒昧,让我为陛下的健康干杯——” 

“这一切东西,这些,你们究竟从哪儿弄来的?是谁给你们的?”巫师问。

“圣诞老——老——老人。”狐狸结结巴巴地说。 

“嗯?”巫师发出一声置疑的鼻音,从雪橇上一跃而起,向那些受惊的动物走近几大步。“他没到这儿来过,他决不会到这儿来!你们竟敢——“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然后他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他的爪牙又在向他传送一些画面了。”哦,可不是。你们没在说谎,那么就可以宽恕你们。” 

 

这时一只小松鼠竟然完全昏了头。

“他来过了——他来过了——他来过了!”一面吱吱叫着,一面用小匙敲桌子。 

路德维希看见伊万的嘴唇紧咬了一下,从破痕里沁出一滴血,表情霎时令人惊恐,接着他举起了魔杖。——

“住手!不要!”路德维希叫道,但就在他大声喊叫时,巫师已经挥动了魔杖,刚才一群动物欢宴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个个动物的石像,其中一只就永远举着石叉凝固在离嘴一半的地方,围坐在一张石桌前,桌上是石盘和石头的葡萄干布丁。 

 

“你。”白巫师缓缓转过身来,表情没有变化。他说着重新坐上雪橇,猛地给了他一下耳光,打得他昏头昏脑,“这是你替奸细和叛徒求情的教训,记住它,小王子!上路!”

路德维希的心里更加难过了,想到那些小小的石像就此坐在那儿度过寂静的白天、黑暗的夜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身上长满苔藓,最后甚至脸部也会分解,这似乎太可怜了。 

 

这会儿他们又稳稳地飞驶向前。不久路德维希就注意到他们冲过去时溅起的雪比昨晚湿多了,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大觉得冷。天变得雾蒙蒙的,雾气越来越浓,天也越来越暖和,雪橇也远远没有原来行驶得那么快了。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因为拉雪橇的驯鹿累了,但不久他就看出这不是真正的原因。雪橇猛地一动,朝边上滑去,还不断颠簸,就像撞上了石头。尽管小矮人鞭打可怜的驯鹿,雪橇还是越来越慢。他们周围似乎还有种怪异的声音,是雪橇行驶和颠簸的声音,加上小矮人吆喝驯鹿的声音,响得路德维希没法听清楚,直到后来雪橇突然困住了,寸步不能动弹。出了这事以后,一时四下寂静。他总算能好好听一听那声音了。原来那是一种又奇特又可爱的沙沙声、潺潺声——

那是小溪潺潺欢唱,水流淙淙,噗噗冒泡,水花四溅,甚至激流咆哮。路德维希的感官让他意识到,严冬已过,他心头也猛地一跳(虽然他压根不知道为什么)。离他们更近的树木的枝干上都在滴滴答答地滴水。当他望向一棵树时,一大块积雪从树上滑落下来。

但他没时间多听多看,因为巫师说话了。 

“下来吧,俘虏,来帮个忙。” 

 

路德维希当然只好服从。他踩到雪地里——不过目前这儿都是成雪水了——开始帮小矮人把雪橇从陷进去的泥潭里拉出来。他们终于把雪橇拉了出来,小矮人对驯鹿十分凶狠,雪橇总算又动了,他们又走了一小段路。

现在雪真的完全融化了,四面八方都出现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绿草地。除非你也像路德维希那样长时间看着一片冰雪世界,否则很难想象看了无穷无尽的白雪之后,看到那一片片绿地,心情有多么欣慰。此时雪橇又停下了。 

      

“不行啊,陛下,”小矮人说,“我们在融雪中没法驾雪橇。” 

“那我们就得走着了?”伊万说。 

“走着去我们永远也赶不上他们,”小矮人咕哝道,“他们先走一步。” 

“你是我的顾问?还是我的奴隶?”伊万不悦地皱起眉头,“把这个人的手绑在身后,拉住绳子一头。再带上你的鞭子。把驯鹿的挽具割断,它们自己会找到路回家。”

 

小矮人服从命令,不一会儿路德维希就被反绑着双手,被迫尽快赶路。他不断滑倒在雪水中、泥浆里和湿草地上,每次他一滑倒,小矮人就骂他,有时还给他一鞭子,有时恶毒地拉拉绳子。嘴里不停地说:“快点!快点!” 

不过这当然阻止不了路德维希忍辱负重的同时敏锐地四下观察。

 

只过了五分钟,他就注意到一棵老树脚下长着十几朵藏红花——有金色的、紫色的和白色的。接着又传来了一种比水声更美妙的声音。在他们走的那条小路附近,一只鸟突然在树枝上吱吱叫了起来。不远处另一只鸟儿喳喳叫着回答。此后,仿佛听到信号似的,四面八方都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一时间满耳都是鸟鸣声。不到五分钟,鸟的音乐响彻了整个树林,路德维希不论往哪儿看,都看得见一只只鸟儿或落在树枝上,或在空中飞翔,或喧闹不休,他们飞起来的时候,大片大片的水滴滴答答地从枝头上摔下来,仿佛一场小雨。 

 

“这不是融雪!”小矮人叫着突然停下,“这是春天。我们怎么办?说真的,陛下的冬天已经给赶跑了。这是阿斯兰干的。” 

“老老实实闭上你的嘴巴。”巫师重新系了一下围巾,把半边脸重新藏了进去,闷声而无情地说:

“如果你们有谁再提起那个名字,就叫他立刻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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